问答百科专访《哪吒重生》导演赵霁：孙悟空和哪吒是亲戚！
作者/请秦
过气男星哪吒大概是又双叒要翻红了。
《新神榜：哪吒重生》的贴片在影院烧了半年，吊足了胃口。
哪吒这个人气男明星，终于以豆瓣7.4分的《新神榜：哪吒重生》完成了一次全新的涅槃。
而导演赵霁，和追光动画，也在《白蛇：缘起》之后，为中国动画的版图贡献出了新的坐标。以及新的CP、新的梗。例如导演赵霁在电影开头为赛车的MC倾情献声，在采访现场方言要嗑哪吒和孙悟空的CP，未来也许会有赛博山海经，敖丙的原型确实参考了XXX......总之，哪吒这回，是真的重生到现代世界了。
深挖中国故事：哪吒和孙悟空其实是亲戚去年在影院看到《新神榜：哪吒重生》的贴片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疑惑：怎么又来一个哪吒？同样的问题必然也一直涌向《新神榜：哪吒重生》的主创——赵霁导演和他的追光动画团队：前有《哪吒之魔童降世》的黑眼圈小妖怪，后有《罗小黑战记》的厌世脸NAZA，哪吒究竟要重生多少回？
问到点上了。在新神榜的设定里，从当年水淹陈塘关后的自刎算起，哪吒已经重生了大约10086次（不是）。而赵霁和团队从2016年起，就已经开始着力于《新神榜：哪吒重生》的制作。彼时只有1979年被奉为经典的《哪吒闹海》，和无法正常读出的“我们的朋友嗷小哪吒”。
有很长一段时间，长期待业在家的哪吒苦于人设的陈旧无法孵化出新的作品。赵霁和团队试图把所有仙妖以元神转世、长身不老两种方式“传送”到现代语境的新神榜宇宙，这让他们发掘了无穷的创作视角和创作趣味。“我们其实也没有说要打造什么宇宙，只是在做这个哪吒的时候，我们觉得这个片子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感。中国的神仙妖怪这么多，然后他们也都能长生不老，能来到现在这个社会，那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我们也希望（本系列）后面的一些续作能给大家持续带来惊喜。”
在封神榜建成三千年之后，仙位亟待重排，封神榜老去，新神榜初生。看来哪吒，及一众过气英雄们应该是要得到了新的“翻红机会”了。“造”新神榜的念头，大致要追溯到最开始赵霁和团队对于哪吒这个角色的理解。和大多数80后90后一样，赵霁儿时每个暑假的电视定番之一fc封神榜金手指，也是CCTV6屡屡重播的《哪吒闹海》。他对于哪吒的第一印象，就是来自1979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哪吒闹海》。
“那个小哪吒给我们印象非常深，他非常的有个性，也很狠，在自己父母面前自刎，这是非常“燃”，也非常叛逆的这样的一个行为。所以我觉得这本身这些关键词都是非常朋克的，所以希望能够把这样的一个朋克的气质和精神，在我们片子当中延续下来。”赵霁团队对神话里那些鲜为人知的人性细节颇为着迷，在他们看来，哪吒是最朋克的中国传统神话人物之一，而同样作为童年偶像的虎皮裙爱好者孙悟空，也是当仁不让的朋克icon。《新神榜》的新就源于此，毕竟在此之前，叨姐也不知道孙悟空和哪吒还是亲戚。“除了哪吒之外，我觉得孙悟空应该也是一个非常，不是“应该也是”，他就是一个非常朋克的这样的一个英雄。其实在我们片子里面还藏了一个小秘密，就是哪吒跟孙悟空的关系，可能很多我们的观众朋友是不知道的，哪吒和孙悟空其实是亲戚。”
赵导：孙悟空怎么来的？叨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对，孙悟空是花果山上一块石头里蹦出来的，哪吒是怎么来的？哪吒其实是灵珠子转世。那这时候又来一个问题，灵珠子是哪儿来的？这就不知道了。”“咱们绝大部分观众可能问到这里就已经蒙了，灵珠子是哪儿来的？灵珠子其实也是一块石头炼出来的。而这块石头有什么共通性呢？它们都是女娲补天石，它们是同一块女娲补天石裂成了两块，一块落到了花果山上变成了孙悟空。”叨姐恍然大明白。“所以也为什么他们两个人都具备这么强烈的朋克气质。家族遗传，没办法，血脉。”即使这听起来很像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这样的趣味点实际上就是赵霁团队最开始做这个片子的原始初衷。他们做了大量的调研，考据了大量资料，在基于传统神话故事的原生内容之上，创造出了新的故事文本。两位顶流神话英雄以这样的方式联系在一起，哪吒和孙悟空在新神榜里亦师亦友，冲破壁垒针锋相对，合乎情理又异想天开。
妙啊！不止于此，更妙的是，石矶弟子彩云的露出。在以往我们的认知里，《少年英雄小哪吒》里的人形茄子精，紫脸女妖怪——石矶娘娘莫名其妙地和哪吒处处作对，但在《新神榜》里，她和哪吒的矛盾源头得到说明：“她是一个有一点点东洋风的这么一个女斗士，也算是个神仙。她其实是在封神演义里面出现过的，她是彩云小姐。彩云大家可能不是特别熟悉，但她的师父大家就知道了，是石矶娘娘。”
赵导再次发问：你知道石矶娘娘跟哪吒有什么关系吗？叨姐再次文化沙漠：我还真不知道。“不知道，对，这就很有意思，所以我们这个片子给大家普及了很多封神背景里面的故事。石矶娘娘其实曾经是跟哪吒是有一些渊源，当年这个小哪吒曾经射箭射伤了石矶娘娘的弟子，同时也因为这个最后把石矶娘娘给弄死了，所以其实他们是有前世的宿怨的。”
将中国故事内核放置到现代环境里的《新神榜：哪吒重生》，不止在为深挖传统神话的新鲜改编“自圆其说”，在铺陈开世界观、建立更广人物谱系的同时，也丰满了单一向正面角色倾斜的影视改编套路。
新编封神演义：东方朋克下的极限真实触感海报上那句“这是我们的世界”，成为《新神榜：哪吒重生》里，李云祥风驰电掣骑行的最强旁白。
除了哪吒以外，新神榜里大多数的妖怪、神仙都活了几千年。
那进入近现代，生存在民国时期的仙妖们，经历了哪些变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这正是赵霁希望能够和观众建立联系的最大出发点，也是他最想听听观众看法的创作点。《新神榜：哪吒重生》的故事背景设定在上个世纪的东海市。陈塘关对应着东海的海滨区位条件，东海龙王家族对应着垄断东海淡水资源的财阀家族，而哪吒，曾经在父母面前自刎的小少年，成为了骑着摩托，保持反抗和叛逆的朋克皮衣帅哥。
一代童年流量孙悟空，也因高处不胜寒，隐藏自己的身份，带着朋克又传统的面具，穿着皮拖鞋，粉色雅痞西装，给自己造了一个充满机关的蒸汽秘密基地。他和李云祥的远亲相认就更有味了，千言万语就是因为李云祥酷炫吊炸天的大摩托。也正是这个大摩托，让后来的三太子敖丙惨遭二次被扒（不是）。
在上映前，赵霁团队在全国发起了点映，他们邀请到1979年《哪吒闹海》的原画师兼《宝莲灯》导演常光希观看了片段。在聊到常老师的评价时，赵霁表示，目睹动画技术的飞速工业化成长，老前辈对《新神榜：哪吒重生》的改编和创新都给出了肯定。“老前辈觉得我们很努力，他也说看到了现代技术比当年的进步。其实我觉得当年是非常非常辉煌的中国动画时代，当年是一群非常有热情，也非常有技艺的老艺术家，花很长时间用中国传统国画方式打造经典的作品。那今天我们其实希望用更年轻的视角，讲更年轻的哪吒的故事。”区别于中国传统国画画风，《新神榜：哪吒重生》炫酷炸裂的CG视效是其豆瓣7.4高分的最大原因之一。
早在一个月前，叨姐就被预告里三太子敖丙的钢铁脊椎刺激得上头又上脑。而当坐在影院里，看踏火而来的李云祥，皮衣上的纹理和光泽、面具人打斗时的骚绿丝绒睡袍和飘逸腿毛，叨姐还是要为动画技术的工业进步起一阵鸡皮疙瘩。甚至连李云祥的自制盔甲，因为打斗而留下的裂痕，也与现实生活别无二致。
受制于西方CG动画的领先，大部分观众对于三维CG动画的要求常常显得有些不留情面。但笑称自己是动画打工人的赵霁深以为然：“我觉得可能大家因为从小都在看美国的CG的动画片长大，所以可能本身对CG动画会有一个感受就是，看着这样的一个三维的CG的动画角色出现，就会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东西是有点偏西方。”
他非常清晰地认知，从三太子敖丙的设定上来说，朋克设计观就涉及到了东西方的文化和视觉冲突。而龙族所代表的财阀势力，在穿着上、设计上确实存在着西方复古的感觉，毕竟他们加入了ART DECO元素，而在富人区的设计上，团队也参考了曼哈顿的建筑风格。
但回到中国神话的改编部分，赵霁团队是十足地在将中国传统和现代技术作融合，例如李云祥的发髻和眼睛。“我们其实在做李云祥的时候特意去设计了很多和中国传统元素相关的一些设计，比如说可以看到他的眼睛，还是非常典型的古典的丹凤眼，这个是我们中国的古代画作里面经常能看到的。”“在我们古代的审美里边，丹凤眼是非常美非常典型的一个设计。同时你可以看到李云祥后边那个，头上那撮毛，就他那个揪揪。这个头发不简简单单把它绑起来，我们特意做了一些波纹的形状和这种有一点点散开的这种感觉，其实也是在找中国古画里边人物的特点，他们的发髻做的会有一点点飘逸和松散。”
就连被观众戏说为钢铁侠的赤色手工机甲，也来源于中国古代战士的铠甲。而依悬崖而立的镇海寺（慈济医院），更是带有浓浓的禅意。以《白蛇：缘起》被大众熟知的赵霁导演，实际上骨子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抱有很大的愿景。他和团队试图在水墨画之外，找寻中国风的现代范式。
就像仙妖不只存在于古代，旧神话也能热血新说，超能力者不一定大开金手指，李云祥需要不断与元神拉锯，人类需要持续地和本我、超我争执再和解，和解再争执。而动画的想象力和世界观也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塑、拓延。未来fc封神榜金手指，在赵霁团队的蓝图里，也许还会有朋克杨戬，将是李云祥世界的一部分，也是赵霁团队在过去数年间努力拼凑的东方朋克世界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