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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爱上过爱的诗僧,写了一首精彩的情诗,诗写得太好了,皇帝命令他还俗当官员

中国古代是诗歌的国度,在诗歌兴盛的那个时代里,人人都爱读诗、爱写诗,在文人群体之外,诗僧也是一个非常独特的诗人群体。历代诗僧为后人留下了许多经典名篇,丝毫不输身居庙堂之上的文人才子们。

最知名的作品,比如说南宋诗僧志南写的那首《绝句》:“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语言清丽脱俗,丝毫不带书生气,“杏花雨”和“杨柳风”两句历来备受诗论家们的推崇。

还有唐代诗僧皎然的《寻陆鸿渐不遇》:“移家虽带郭,野径入桑麻。近种篱边菊,秋来未著花。”乡间小路边种满了桑麻,篱笆边都种满了菊花,简单的几个意象就勾勒出了一幅乡野隐居图,充满了幽静与闲适。

这些僧人写的诗歌都是山水田园风格的,也很符合僧人本身的身份定位,不过,令人比较意外的是,还有一些诗僧写情诗,而且写的还比同时代的诗人们更有水准。

其实这一点也不难理解,自从屈原开启了香草美人的传统,古代文人们大多喜欢借女子的口吻来写诗,通常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用男女之情来表达君臣之情,用女子被抛弃、独守空闺的幽怨来表达自己怀才不遇、被君王冷落的郁闷心情。

南朝诗僧汤惠休的《怨歌行》就是这其中的优秀之作:

怨诗行

南朝汤惠休

明月照高楼,含君千里光。巷中情思满,断绝孤妾肠。悲风荡帷帐,瑶翠坐自伤。妾心依天末,思与浮云长。啸歌视秋草,幽叶岂再扬?暮兰不待岁,离华能几芳?愿作张女引,流悲绕君堂。君堂严且秘,绝调徒飞扬。

《怨诗行》是一首乐府诗,借鉴的是魏晋诗人曹植《七哀诗》的曲调。《七哀诗》表面上是闺怨诗,真实的意图却是“讽君”,曹植是通过写闺中思妇对远方丈夫的思念和怨恨,表达自己遭受政治打击、仕途坎坷的愤懑之情,其中的名句便是广为人知的“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明月照高楼,含君千里光”,句式和曹植开篇的“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是一样。明月照着高楼,包含着君王千里外的光芒。

皎洁的明月,一直是诗歌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意象。开篇用明月起兴,君王的恩情,就像是月光一样美好,又像是月光一样遥不可及。

“巷中情思满,断绝孤妾肠。”女子的无边思念之情,也好像是月光一样,铺满了整个月夜下的巷子,备受思念折磨的她,时时刻刻都在受着断肠之苦的煎熬。

“悲风荡帷帐,瑶翠坐自伤。”漫漫长夜,无法入眠,女子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帷帐中暗自神伤,夜晚的冷风都带着一股悲凉的气息,还特别不识趣地吹拂着帷帐,惹人伤心。

李白在《春思》中写道:“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春风入罗帷,是体现思妇的贞洁,就算是独守空闺,也不会被外面的春风所撩动。

“悲风荡帷帐”则不同,“悲风”不如“春风”多情,体现的是一种无人相伴的清冷,只有夜风吹进闺阁之中,刮着帷帐阵阵飘拂,搅动了空闺女子一片沉寂的生活,即便是她的外貌如美玉一般动人,但是也无人怜惜半分,此情此景,悲凉无限。

“妾心依天末,思与浮云长。”天末,天边,天际,天的尽头,杜甫《天末怀李白》:“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意思就是凉风飕飕地从天边刮起,你的心境怎样呢?令我惦念不已。女子的一颗思念之心仿佛蔓延到了天际,思念跟随者浮云在不停地生长。

“啸歌视秋草,幽叶岂再扬。”在思念中蹉跎着年华的女子,对季节总是格外地敏感,春去秋来,变黄的叶子不能再飞扬,眼看着青春流逝的她,只有对着枯萎的秋草歌唱。

《诗·小雅·白华》:“啸歌伤怀,念彼硕人。”长啸歌吟并不是一个随便的行为,而是因为想念心中向往之人,借此抒发心中的伤感之情。

“暮兰不待岁,离华能几芳。”晚上的兰草将要落尽,再也经不起岁月的等待,离开枝头的花也剩不了几许芳香。

“愿作张女引,流悲绕君堂。”弹着曲调悲伤的《张女引》,流淌的悲音环绕着君王的大堂。

“君堂严且秘,绝调徒飞扬。”但是他的房屋太严密了,再动人的曲调也只是枉然飞扬。

曹植的《怨歌行》写的是女子对丈夫的思念,汤惠休的《怨诗行》写的宫怨,抒发的是一个孤独的后宫女子无法见到君王的落寞心声,也可以隐喻怀才不遇的诗人对君王的幽怨。全篇流转自然,不饰雕琢,却是真情流露,能打动人心。

汤惠休生在南朝宋时期,早年出家为僧,人称“惠休上人”,因为诗歌写得好,被大臣徐湛之赏识,孝武帝刘骏因此下令让他还俗,做官做到了扬州从事史。可见写诗在古代是真的能够出人头地,也难怪古人都那么爱写诗了。